《胡一川与新中国专题研讨会》现场
《胡一川与新中国专题研究文集》选录的10篇专题论文，均为年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从武汉到广州：广州美术学院藏0世纪五六十年代作品展”之“胡一川与新中国”专题研讨会文章；本文集分别在每篇论文后，补充了一份相关内容的胡一川文献资料，共同组成10个章节，以主题内容的时间顺序编辑成书。
“时至今日，对于（胡一川）这样一个极其丰富的美术个案，我们仍然不能说具有足够充分的研究。……‘胡一川与新中国’专题研讨会邀请了近10位在中国近现代美术史研究方面卓有成绩的中青年学者，对胡一川的艺术历程（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前后这一段）进行深入探讨并撰文。
——胡斌
编者按
本篇以华大三部美术系与国立北平艺专的合并问题为中心，深入分析了合并的过程、步骤、具体细节，以及胡一川及徐悲鸿等核心人物所起的作用。在历史的起承转合中，胡一川“稳健的掌舵人”形象渐渐地浮现出来。如何“坚决”，如何“稳步”
——以胡一川、徐悲鸿为核心的华大三部美术系1与国立北平艺专的合并问题
（下）
华天雪第三阶段：合并是“联合政府”，不是“联合共和国”
10月11日上午，合并委员会召开第三次会议，首先通过了“并为一个整体，是联合政府不是联合共和国”的提议，对“联合政府”的借用在此处颇为合适，意思是，合并不是貌合神离、各自为政，而是两套系统融合为“一”，取消所有“自留地”，遵循同一个方针政策，所有规章制度也只能有一套——称得上是建国方略上中共与其他各党派关系的一个缩影，是两套系统关系的本质。“合并”意味着对文化教育“慢”“稳”政策结束，开始转向“提速”。有意思的是，北平艺专历史上仅有的两次“合并”，即年南迁过程中与国立杭州艺专的合并及此次与华大三部美术系的合并，刚好一个是“联合共和国”，一个是“联合政府”！
在10月7日召开的艺专年度第一次教务会议上，胡一川、王朝闻、王式廓开始作为正式出席者参会，并有了三项与他们相关的提案：1.将构图课改为创作实习课；.在不妨碍正课的原则下，举行一次为庆祝新中国成立的创作竞赛会；3.增加创作方法课，各科组各年级每周每班授课小时，由王朝闻担任。
前述10月11日上午召开的合并委员会第三次会议除了关于“联合政府”的提议外，还有很丰富的内容，诸如：1.合并后改校名为“国立美术学院”3；.设立研究部，并通过了该部的工作计划草案和组织机构草案；3.通过了美术干部训练班设立草案；4.通过“附设美术供应社”议案，由院务会议领导，实行自给自足的企业化管理，由张仃和吴劳负责，为北京的革命美术服务，也要与本院美术业务建立密切联系；（以上各部门正副主任参加校务会议和教务会议）5.华大方面并入干部名单：胡一川、王朝闻、王式廓、黄君姗、罗工柳、顾群、李琦、冯真、邓澍、洪波、杨伯达、丁井文、石蛮子、吴必端、蔡仪、张仃、吴为、谷浩；6.校舍亟待解决，需派专人负责，先腾出一个房间供华大方面的人员办公使用；7.校具、教具需要添置，作出预算；8.准备开一个会，表示正式合并，等等。
当天下午又召开了年度第一次院务会议，高教会也有代表参会，最终确定华大三部并入干部15人、学生31人，同时并入研究部、美术干部训练班及美术供应社，所有人员自10月份起薪，聘王朝闻为副教务长；追认“将构图课改为创作实习课”的决议，并按原定工作计划4，将油画第五年创作实习课提前于第四年讲授；本校师生如在报纸上发布消息，须事先联络本校报道员吕叔东，呈请高教会批准后方可发布；一年级丁组素描由戴泽担任，二年级丙组素描由蒋兆和担任，美干班素描由李桦担任。此时，华大的迁入与原北平艺专音乐系迁至天津国立音乐学院联动进行，一边维持教学一边安顿。
上述内容可以理解为，在两个部分暂时无法或不知如何相融的情况下，华大直接带进美干班、研究部和美术供应社等三个部门安置自己的人员，有可能是这个较为隔离的状态给徐悲鸿造成了“我来管业务，你5来管思想”6的错觉，而实际上，这个强势植入的“大部队”很快便通过各种方式和机会达到了全面掌控教学的目的。
10月7日上午，全体教职员生在学校大礼堂聆听了苏联画家费诺格诺夫的报告。早在10月5日，中苏友好协会总会在北京举行成立大会，苏联派出文化艺术科学工作者代表团前来参加。代表团于10月1日抵达北京，除带来了优秀的俄罗斯文学、音乐、电影作品外，还在6日以后，与北京文化、教育、新闻等各机构展开交流，文联、文协、剧协、影协、舞协、美协、学联、妇联以及北大、清华等高校纷纷邀请代表团座谈、演讲、联欢，广泛介绍苏联的文化出版发行情况、教育制度及实施情况等。代表团于11日至3日赴南京、上海、济南、天津访问，7日上午在北京饭店举行记者招待会，下午首都各界3万人在先农坛为代表团举行欢送会。费诺格诺夫为代表团成员，10月1日的《人民日报》曾有题为《苏联代表团参观中国古代美展——费诺格诺夫谈苏联美术教学经验》的报道。想必费氏时间安排太紧张，使得学校在7日才约到这个报告。这是美术界以苏联为样板的开端。
胡一川工作笔记中有《谈苏联美术制度（）》，内容颇为详尽，笔者推测很可能是关于费氏报告的笔记。大致内容包括：1.分科是油画科（内分壁画和普通油画）、雕塑科（内分大型雕像、浮雕、胸像）、版画科（内分广告招贴、插图、木刻）——各科最主要的课目是构图；.教学法：教授方法可以不同，但目的统一，不允许从兴趣出发，表现方法可以不同，但要写实，即比例、透视、解剖均需正确；3.课程进度：前三年主要是素描和构图（依次是头像、裸体上身和裸体全身），第四年选定一个教师学习，第四年末分班，第六年毕业创作。素描是重中之重，构图课偏重如何表现现实，而不追求“美”，要求第一年表现日常生活，第二、三年画书籍插图或历史题材，第四年画大型政治性主题创作，毕业创作要求有复杂的政治意义；4.为了创作的旅行写生：头三年主要是全国各地的农村生活和风景，高年级到工厂、集体农庄或有建设的地方画写生、速写（安排固定题材）；5.师生的思想教育：各自有马列研究小组，安排固定课程学习马列主义哲学、美学和新艺术史等；6.设立研究院，此为美术学院的最高机构，负责教员的研究工作、教学方法和课程的研究、编写教材。要求教学工作要集体研究，统一看法，制定统一的教学方针和教学计划（已形成部分课程标准），在此基础上保持教员的教学个性，每年各美术学校的教学计划需经国家的美术委员会修改。
上述报告内容对于新中国美术教育来说很重要。此后，随着年1月中国文物展览会在列宁格勒举行，月14日中苏缔结《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人民日报》在8月对苏联美术做的多篇报道，中苏联手将苏联美术教育模式植入中国的大幕便次第拉开，苏联美术经验开始作为塑造新中国美术强有力的因素之一，发挥它影响深远的作用。如果将上述报告内容与日后的中国美术（包括美术教育）发展框架联系起来，就会知道它们之间的内在渊源。这套美术上的“苏联影响体系”并未因后来中苏关系的破裂而去除，事实上，办学体系远比政治牢固，一经建构起来便很难改弦易辙，而且举凡全世界，再也没有哪国可以提供如此符合当时中国美术需要的体系了。
从接下来的两次教务处汇报会议记录可知，华大学生约于10月底搬入暂住，美干班则于11月6日到校住宿，从11月11日的第二次教务会议议案可知，学校已用两周时间度过了并入、迁出的调整期，而且所讨论问题几乎全出自“华大思路”，如国文、通史教材及教学方法由教务处召集有关教员及教务干事座谈；由教务处召集素描教员及班代表开素描座谈会讨论素描教学方法；创作方法、文艺理论等课结束后举行讨论；决议每班每周一次创作练习，每月末各科举行一次创作竞赛会，学期末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竞赛会，并制定出创作竞赛会评分章则，创作实习模范班给予奖品，等等。尤其通过最后一项：向杂志、出版社推出了不少学生作品，既部分分担了频繁的创作任务，也激发了学生的创作热情，一举两得。
11月16日，胡一川代表国立美术学院党组做第一次会议汇报，内容包括：1.国立美术学院党组于11月16日正式召开第一次党组会，党组共6人，即胡一川、王朝闻、王式廓、罗工柳、张仃和冯法祀。大家一致认为当前主要任务是改造艺专，方针是逐步改造，工作范围是全面领导，与党支部团支部密切联系，工作方式是有计划地深入群众，注意团结民主人士，斗争也是团结。.过去的校务会议（是校长制而不是委员制）实质上是个参议机关，为了加强集体领导应改为委员制，由院内各处和专业班负责人（正副主任）以及名教职工代表、1名学生代表参加；建议院务委员会由文化部委派的7人为常务委员，为学校行政核心领导等。
有一份11月18日拟稿，11月日缮写并用印，向教育部递交的《本院现实情况》，能较准确地体现合并之初学校的各方面状况，具体内容包括：1.人数及经费：本院自音乐系迁出后，现有学生70人，教职员工警人，每月经常费小米斤，其中60%为教学费，40%为行政费。.变更情况：原有音乐系迁至天津并入国立音乐学院，华大三部美术部分并入本院，并将原名“国立北京艺术专科学校”改称“国立美术学院”，增加的华大三部教员干部15人。从11月份起由供给制改为薪给制，添设研究部、附属美术供应社，科系添美术干部训练班，转入学生38名，均为公费生。课程方面除了政治大课外，又添加文艺思想及创作方法两种大课。（其他经费、房屋、医疗卫生等略）这份材料说明，此时华大三部的并入已经完成，华大的并入、学校改称以及音乐系的正式迁出又似均可以11月1日为起点。
说到“国立美术学院”这个新称谓，11月3日还曾召开庆祝成立筹备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推选王临乙为主任委员，胡一川、张仃为副主任委员推动本院成立庆祝一切事项，工作布置得很详细，11月5日张贴出《庆祝筹委会启事》：
“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改建为国立美术学院为一重大事件，前经校务会议议决，俟政务委员会批示，到日即举行国立美术学院成立庆祝大会，有关大会之筹备工作，现正积极进行，校徽校旗校歌之制定，亦准备在筹备期中完成，希我校全体教学人员踊跃参加这一具有重大意义之设计工作，稿件请于1月3日前交文书组收转筹委会，以便及时评选。”目前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庆祝活动的更多材料，不确定庆祝日的具体时间，从这个启事看，应在1月3日之后，且事实上该活动后来被取消了。因为1月6日就召开了全院大会，宣讲土改工作队的任务及组织，宣布全院参加土改。1月10日的学年度第一学期第三次院务会议有诸如“二、三、四年级同学参加土改带来的问题”，“庆祝本院成立暂缓举行”等内容，而在1月底如1月8日的“普修班一年级课程改革问题”第一次会议上，就已经使用了“中央美术学院”的称谓。
1月6日后不久，分前后两批的第一批二、三、四年级学生即分赴几个北京郊区土改工作地了，一年级普修班和美干班被分配在第二批寒假期间参加土改，于是学校师生被分为“留守”和“土改”两部分，着力几乎均等。“土改”方面，有1月7日教务处第五次汇报中决定于新年派员前往土改地给本院师生拜年；有1月30日《中央美术学院7西郊土改工作组两周的汇报总结》等。更有胡一川在美院党组关于下乡工作的会议记录《利用下乡期间党组研究》8：1.要有计划接近上下层人，要让大家感到缺少我们是种遗憾而不是头疼，团结全校教职员生实现教育计划，健全各种制度，团结问题作为组织生活重要问题，要经常报告、布置讨论、批评；.利用下乡进行业务学习，并通过研究会团结改造大部分教职员；3.辅导科应抓紧工作，争取在这学期同学未回校前提高一年级的思想水平，加强组织领导；4.过年发动党团员写信，慰问“土改”，开一次联欢晚会活跃生活，不然太沉闷，通过这个会联系大多数人；5.争取多发票去听报告。不难看出，美院党组对土改工作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和强大的部署力和执行力。
国立美术学院是北京高校中第一个参加土改的学校，参加过两次土改工作的胡一川很可能在这其中起到了较大作用，这一举措客观上缓解了并入后人际关系和教学理念上的新旧对峙，而通过土改接触民众、了解底层生活并借此进行思想的引导，又成为改造旧艺专人员思想最快捷和有效的方式。将思想较难改造的二、三、四年级和几乎无须改造的美干班、政治思想尚属空白的普修班一年级分别管理的办法，既有利于思想教育上的针对性，也兼顾了只有一年学程的美干班和普修班的业务学习，何等用心且合理！这样，并入的第一个学期就在各种琐碎事物和土改中平稳度过了，原有的教学秩序、教学内容、教学进度、教学方式完全被打乱，而且没有引起大的波澜。即名义上徐悲鸿主抓教学，他的教学思路也被尊重，但实际上徐式教学无法进行。
11月，在庆祝筹委会成立之前，胡一川有《在党团员动员会上讲话稿》9，对合并工作的原则、特点、成效和方式方法做及时的重申和总结：首先再次强调合并“是联合政府不是联和共和国”；华大三部美术科带入研究部、美干班和美术供应社与自己的干部配备等，是符合毛泽东文艺方向的，是从实际出发的；教学内容及其他一切均要灌输新民主主义和为人民服务精神，教学方法上做到业务与思想教育统一，创作与素描结合等，这些也都是经过教育部批准的；为此增加了一些新课程，但这三个新的部门和一些新课程不能代表整个学校，因为艺专旧的机构、方针、人员配备、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一直原封未动，在合并前并未讨论，应该逐步加以改革，有的已经在改造；党团员要注意：学校民主人士多，改造不可操之过急，我们10的意见一定要使民主人士感到合情合理，使他们尤其是校长，在思想上和我们逐渐取得一致，共同把学校办好。我们的意见要从学校的具体情况出发，在原则立场上我们要坚持，但提意见的方式、方法，意见的分量，要估计对方的接受程度，一定要使我们的正确意见为他们所接受，这样才能发生力量，不然主观愿望是一套与客观结合不起来，不发生效果是会出毛病的。文化部要求下月三日前提交新的组织条例、新教育方针和明年的工作计划，希望大家多提出意见。——这最后一项内容就体现在以下的文献中。
1月3日，召开了国立美术学院学年度第一学期临时院务会议，通过了国立美术学院组织规程、教学方针及业务事物行政系统表草案等。因为此材料较为全面地反映了合并初期的建校架构和教学方向，非常重要，故全文抄录于下。
《国立美术学院组织规程（草案）》
一、本院定名为国立美术学院。
二、设院长1人综理院务，由政府聘任。三、1.设绘画系（墨画科、油画科、版画科）、雕塑系（塑造科、雕刻科、附设翻铸室）、实用美术系（图案科、陶瓷科、特种工艺科）、普修班，为适应当前客观需要，暂设美术干部训练班。各系、科、班各设主任1人，经院务会议通过呈文化部核准，由院长聘任。.本院为了提高教授的教学质量，设立研究部，下分创作研究室（版画组、墨画组、油画组、塑造组、实用美术组）、理论研究室（艺术理论组、美术史组、创作方法组）、美术教育研究室（技法常识组、教学方法组、中小学美术教育组）、编译室（附设资料室）——研究部详细规程另订。3.本院为了学用一致，附设美术供应社，采取自给自足制度，详细规程另订。四、1.本院各系学生入学资格要初中毕业或具有初中以上学力，经入学试验及格者。.美干班学生入学资格为高中毕业或同等学力并有美术上相当修养，经入学试验及格者。3.研究部收研究生办法由研究部另订。五、修业年限各系为二、三制，即普修班二年，分系三年，美干班为一年制。各系班修业期满、考试及格，由本院发给毕业文凭，研究生办法另订。六、设专任教员和兼任教员，院务会议通过呈文化部核准由院长聘任，分教授、副教授、讲师、教员、助教等资格。七、设教务处、秘书处，设正副教务长及正副秘书长各一人，由院长从专任教员中选，提交院务会议通过、呈文化部核准后聘任兼任，他们秉承院长主持全院业务及事物行政事宜。八、教务处分设教务（下设教具组）、注册、辅导三科及图书馆、陈列馆，分别设主任1人及干事若干人，由教务处提交院务会议通过，由院长任用。九、秘书处分设秘书、人事、总务（下设会计、出纳、庶务、保管四组）三科及医务室，各设主任1人，干事若干人，医务室设主任医师1人，护士若干人，均由秘书处提交院务会议通过，由院长任用。十、院务会议每月举行一次，以院长、正副教务长、正副秘书长、系主任、班主任及研究部正副主任及各研究室主任、美术供应社社长、学生会代表人、教员代表1人、职员代表1人、工警代表1人出席。院长为主席，讨论并决定全院重要事项，遇到必要时可由半数以上出席人提请院长召开临时院务会议。十一、教务处设教务会议，由正副教务长、各系科班主任及学生会代表组织，教务长为主席，讨论一切教学事项，所属各科负责人及指定的干事汇报各单位工作情况，并解决教务行政上的问题。关于副科教学问题，另就各该科性质分别组织小组讨论，各系、科、班分别每月举行一次科务或班务会议，具体办法另订，解决有关本系科班具体问题。十二、本院每月举行一次事务行政会议，讨论秘书处主要事项，并规定每周汇报一次，由正副秘书长召集。十三、遇有特殊事件，经院务会议决定后得设各种委员会。本院合作社属于合作总社（详细组织另订），但必须与秘书处取得联系。十四、本组织规程修正权、解释权属于院务会议。十五、本组织规程自呈奉文化部核准之日施行。《国立美术学院教育方针》
一、本院以培养新中国文化建设事业的美术工作干部为宗旨。1.提高教授思想水平，精通业务，教与学打成一片；.建立学生为人民服务的革命人生观与艺术观，并培养如何为人民服务的能力——掌握基本技术与新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二、教学原则为：1.加强人民的立场、观点、作风的培养，思想教育与业务教育并重；.学用一致、理论与实践密切联系，课内学习与课外实习并重，基本技术与创作实习并重；3.发扬学生的创造性与积极性，自学、互助、教授、辅导并重。三、服从新中国文化建设之长远需要与当前迫切需要：1.设立研究部从思想上、业务上提高教授以保证教育之胜利完成；.设立普修班以奠定学生之各科基础；3.设立绘画系、雕塑系、实用美术系以培养专门人才；4.设立美术干部训练班以适应当前需要。四、为了保证教育计划之正确拟定与实现，必须坚持民主集中的精神：1.建立集体领导、分别负责的工作制度，重要问题根据会议决定执行；.吸取群众意见，发挥群众力量——群众团体之各级代表有参加决定的讨论与表决的权力并有保证其决议能全部施行的责任。另有几个主要部门的工作计划，在以上两份总则之下，更具体地体现了工作的内容、步骤和方法，也全文录出。《国立美术学院年度计划》
一、各系增加一年级新生（暑假新生），合计名；二、美干班招一期40名；三、研究室10名。以上共计00名。设备添置：一、主科教室6大间，每间可容40人；二、画板00块、画架00个、模特儿台5个、石膏台5个、石膏模型大像5座小像0座、课桌椅00份、普通教室6间、静物教室3间、雕塑台15个。增聘人员：主科教员（包括专任和兼任）共计9人，理论课程教员（包括专任和兼任）共计4人。（其他略）《年度国立美术学院研究部创作组
工作计划》
1.根据目前情况，创作组同志在文艺思想上存在一些问题，在生活体验上相当贫乏，不能立即着手创作，必须加强集体学习，通过小组会、观摩会、讨论会，解决文艺思想问题，扩大并加深生活时间，下厂下乡参加工作，充实生活体验，逐渐走上正确的创造道路。.创作与生活结合，反映人民生活，表扬人民大众在新中国生产建设中伟大业绩，创造富有思想内容和艺术价值、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以发挥其教育人民的效能。3.创作与实际需要配合，如壁画与北京市建筑配合，雕塑与纪念碑配合，年画与年度年画工作计划配合，设计工作与北京市各界需要配合，版画与出版工作配合。4.加强工作、组织领导，广泛开展工作，在创作组下成立墨画、版画、油画、塑造、实用美术等小组，并推专人负责，领导小组工作。5.组织工作小组下工厂、下乡参加土改工作：下厂下乡前的准备工作；分组参加实际工作。6.在下厂下乡之后动员本组同志积极进行大量创作：整理实际工作中获得的素材、制订各小组创作计划、制订个人创作计划。7.举行创作展览会：下乡下厂展览，征求意见；组织座谈会。《年度国立美术学院研究部理论组
工作计划》
一、研究工作着重5项：1.当前艺术思想研究；.国画遗产接受问题研究；3.当前美术创作倾向研究；4.民间美术研究；5.中外美术史的研究。凡参加本组工作者，或集体或个人，可任择一项，定一题，进行研究，约以两个月或四个月为期，写成论文交组，并得在报告会做报告。二、报告、讨论、讲演等集会：1.本组研究员按期做研究报告；.配合创作组召开展览会或观摩会等的讨论会；3.请专家做专题讲演。这种集会以两个礼拜召开一次为准。三、编译工作：1.编译美术理论小丛书（6册）；.与美术教育组配合翻译苏联美术教科书（因原书未觅妥，暂不能定数目）；3.翻译苏联绘画技术丛书（现有两册可译）；4.与创作组共同负责编辑民间美术选集；5.翻译苏联美术论文若干篇（原文未觅妥，暂不能定数目）。《年度国立美术学院研究部美术教育组
初步计划》
1.本组第一期研究重点为素描教学方法（每期两个月），其次为创作教学方法的研究；.第二期：编辑素描教学方法与素描自学常识各一册；进行中小学美术教学之实况调查、研究；进行解剖、透视、色彩……各种研究的准备工作。3.第三期进行一般的教学原则之讨论，如“学用一致、理论与实践”等重要问题（第一、二期只作酝酿，等待条件成熟）。4.完成各科之系统教材，分别出版。《在职美术干部训练班学程安排》
一、本科任务：培养有五年以上的美术工作历史及在创作上有一定成绩与发展前途的在职美术干部，提高其业务能力与理论水平，学习时间为1年，毕业后回原单位工作。二、学习内容与进度：第一学期：1.基本练习：石膏素描4周，头部或半身素描6周（石膏人体男女老少兼用），全身石膏或人体素描6周。.创作实习：作单色构图，开观摩会（研究创作经验。以新艺术创造论为基本辅助读本），名画研究（世界美术全集为主要参考）。3.技法及其他理论课：解剖学、透视学本学期讲完（用美干班教材），艺术论，创作方法（后两门必修，教材及进度见绘画系），西洋美术史，中国美术史（后两门选修，教材及进度见绘画系）。第二学期：1.基本练习：石膏素描周，主要解决光线变化关系；人物素描（头像）4周，主要解决色彩变化、物质变化与素描的关系；人物素描（全身）6周，主要解决内部构造运动变化表情与素描的关系；人物肖像（色彩画）周，主要解决色彩画与素描的关系。.创作实习：连环画或招贴画做专题报告1—次，每人作8—16幅，开1次观摩会，授课6周；年画每人作1幅，开1次观摩会，授课4周；洋片每人作1幅，开1次观摩会，1次名画欣赏，授课6周。3.色彩写生：分室内、野外写生及名作观摩，授课6周。4.理论课：艺术论（必修）、创作方法（必修）、中国美术史（选修）、西洋美术史（选修）——以上教材及进度见绘画系。5.总结经验：创作经验、美运工作总结。以上诸种材料基本打造出新中国成立之后专业美术院校的“模板”，从中不难看出浓厚的苏联影响，或者准确地说是苏联框架与中国实际的结合，如果跟延安经验和合并前华大三部训练班经验相比，就是“土”“洋”之别，或“游击式”与“专业化”之别。可以说，旧艺专经验固然不合用，但仅凭延安经验也无法支撑起高等、专门美术院校的办理，而苏联经验确成为一个“大拐棍”，善于学习的共产党人依此整合了自己的经验，快速而有效地创造出一个如此系统、严谨而强大的美术人才生产模式。从这套模式启用之时起，“徐悲鸿模式”就被本质上解构了。这是办学体制的转变，是方向性和决定性的。学校由刚创立时的“日本体制”到徐悲鸿掌校时的“巴黎体制”再到此时的“苏联体制”，体制决定了聘怎样的人、开怎样的课、持怎样的艺术观、采取怎样的管理办法，等等。这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左右的，无论是谁，都只能顺应它。对于胡一川一方来说，虽然遇到的也是新问题，但毕竟还是属于延安思路、延安方法的延展，而且背后有强大的大政方针的支撑，他和他的团队的任务和目的是推进这项工作，只是在具体处事上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因此，不同的人的工作效果会有差异；而徐悲鸿一方所面临的“新”则无异于重生，阵痛不断，且不一定真能彻底转变。
在学校参加土改后的年1月至年初，胡一川作《合并后会议讲话》，从内容看应该是对原华大三部的美术系领导层的，对合并工作的成绩和缺点予以总结，比较真实地涉及了合并过程中的具体细节，诸如：合并后困难不少，如教育方针、内容、方法、人事配备都还是旧的，我们的干部不多，且不负主要行政责任。成绩包括：1.加强了党团的工作，通过大会小会、个别活动，争取转变大多数中下层师生，下级职员、工友、进步教授也基本上跟我们取得一致，这种团结进步力量已经成为推动学校前进的压力，没有这种力量，要改造艺专是不可能的，没有这批人，上次关于学校改制问题的讨论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成立了人事科，且他们提出要我们负责，办事方便很多；3.以前在教务处仅增添一个李琦帮助同学政治学习，现在教务处下成立了辅导科，未来保证每个班都有一个辅导员，这对改造同学的思想将起到很大作用；4.有些同志参加到院务会议，这个会议能起到一定作用；5.下乡能反映出师生的进步；6.我们提出来的教育方针、组织机构可以说完全通过了，除极少数人，大多数人能尊重和愿意接受我们的意见。缺点包括：1.团结不够，交换意见不够，校长也是领导小组的一员，但来往少，入党仪式也没有来，光靠会议硬性解决问题是不够的；.办公会议汇报制度不够健全。3.工作不够细致深入，如入党仪式很多团员没来，教职员也不了解。
一年级普修班是学校合并、改制后招收的第一届学生，历次会议关涉这个班的部分，均突出强调其政治思想教育的重要性，希望抓住艺术观养成的重要时期，确保培养出适合新中国建设的美术人才，普遍认为“普修班思想问题必须好，即政治好，文艺方向必须搞清，素描要搞好”“低年级同学不在思想上搞好，创作是搞不好的”“普修班首先必须解决基本问题就是政治问题”“普修班一年级只需解决政治教育、素描、文艺思想三个问题”等。
年3月，胡一川又在党内报告中总结合并四个月来的基本情况如下：1.党员在教职学员中建立了一定的威信，尤其在同学和大部分进步教员中奠定了一定基础；.通过教学、听报告和参加土改，师生在政治认识和思想感情上都有提高，对新旧美术和为人民服务的新文艺方向都有了明确认识；3.秘书处下增设了人事科，教务处下增设了辅导科，成立了学习委员会、校产委员会、生产委员会等，精简了部分课程，加强了创作时间，进步的意见一般都能在院务会议上顺利通过；4.部分教员，特别是行政上的负责人，通过听报告、学习、客观迫切需要的压力等，虽然在思想认识和实际行动上有进步，但旧包袱没有完全放下，进步有限。旧的人事关系和小宗派还存在，个别思想落后教员对进步力量形成了对立；5.部分教职员参加过党派，但没有坦白，表明客气、敷衍，实际工作中比较对立，甚至起到挑拨、造谣等反动作用；6.部分未经改造又没什么工作的教员还没有处理；7.主要负责行政干部都是非党人士，只是在旧艺专基础上改造过来的，所以党内外关系问题对全院工作极为重要，比如最高行政负责人是非党员，几次院务会议要讨论的问题，我们事先不知道，工作很被动；8.很多干部存在业务与行政工作矛盾的问题，多不安心于行政工作。
对于徐悲鸿的配合度，胡一川在其工作笔记中也偶尔有所涉及，如年年底的《在央美党内整风的初步总结报告》中就有：在教学上明确提出不同意见是对的，这些可能使他感到不舒服。一年来与他合作中看，如不遵守组织原则，私自下聘书给陈晓南；出国作品未被选上情绪低落；地位不放，对我们不敢放手；没有达到解聘孙昌煌的愿望，就表示要辞职，还对孙昌煌说“我不过是个傀儡，你的事由文化部决定，我没有实权”等。同时，又从另一个角度描述了徐悲鸿（们）的处境：（美院党员）在思想上认为徐是学院派，纯技术观点的顽固堡垒，对于他们的一些长处估计不足，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干部看，表面上和他们打招呼，其实思想感情有很大距离甚至于个别党员从思想上否定了他们，他们虽然是行政上的负责人，但不依靠他们的领导。总之，就本文所主要参考的两类材料，即胡一川工作笔记和央美档案来看，前者因为是未打算公开的私人笔记，透露了更多真实想法，比后一种材料少了些伪装，也更能窥见事件的来龙去脉，如上关于徐氏的点评和对旧艺专人员真实处境的描述，其他类型材料中是很难见到的，说明了所谓“联合政府”式的合并很难做到，实际的情形很可能是一个部分“消灭”或取代另一个部分。
在人员的聘用和调整基本结束后，课程的修改就成为当务之急。如前述，课程的修改早在军管时期就已开始，合并后再次深入，但与现实要求和最终目标还存在相当的距离。课程的改革要比人员聘用复杂得多，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是旧式美术学院那样因人设课、因课聘人那么简单，而是一个系统工程，是能牵动一所学校从人际关系到专业方向所有“神经”的唯一因素，需要较长时间逐步实现。多种系务会议、院务会议、教务会议的记录表明，在学校参加土改分散了教学压力后，约从年1月下旬开始，“留守”的学校领导层和教学骨干就将工作重点集中在啃课程改革这块硬骨头了。徐悲鸿、胡一川、王朝闻、王式廓、叶浅予、李可染、蒋兆和、冯法祀、黄均等均通过会议发言或书面陈述等方式，提出过意见和建议，而且这个意见的征集和讨论持续了很长时间。
央美的主科课程由基础课和创作课两大块构成，这两大块的课程改革侧重点和要求不同，时间和进度时而相错、时而相同、时而交叠。华大三部美术系办短期培训班时期，特别注重创作，这是短平快式延安经验的延续，这个偏向对于战时以小型版画、年画为主的创作是适用的，对于完全以普及为目的的诉求也是合适的，但当需要普及基础上提高的时候，需要搞主题性大制作的时候，就会显露出基础能力上的欠缺，于是，又开始转回头重新重视基础，并逐渐取得基础与创作相辅相成的共识。创作课的改革基本就是按照从偏于思想性的强调所谓“选择什么主题以及怎样表现主题”，到思想性与基本功并重的脉络发展的。
基础课则大致包括素描、解剖、透视、色彩、构图等，其中素描是基础中的基础，重中之重，是徐悲鸿学派的根本，也是课程改革中首先拿来“开刀”的课程，其结果是将徐悲鸿学派的法式素描法改为苏式素描法。对该课程的改革意图早在年7月华大三部未并入时就已确定；前引《年度国立美术学院研究部美术教育组初步计划》也将“素描教学方法”作为第一期（两个月）研究重点；前引《“在职美术干部训练班”学程安排》更显示了素描教学改革的初步成果。年5月1日举行的关于素描教学方法的座谈会，15日举行讨论会，表明该问题仍然未能解决。此次会议显示了教学方法探索时期师生之间、上下层之间的广泛互动，各系班同学对该课程的大量意见成为讨论的重要参考，所提优点诸如“比较能与同学打成一片，多注意学生的学习情况”，“不过分夸奖或指责同学，怕同学灰心”，“有的先生讲解比较精确而且能够根据同学程度与需要，有不同的讲解，从每人现有基础上设法提高”，“明白告诉同学所犯错误的原因，或强调出缺点，使同学自己注意”，“及时发现普遍存在的问题，加以全面说明，讲的能够对症下药”，“运用理论与实际结合的教法，如研究问题常与某些作品结合起来讲，能举出适当的例子令人容易了解”，“示范与讲解配合得恰到好处”，“注意发挥同学的主动性，少改画”等，缺点则包括“强调同学的个性发展，让同学自流去学，教学上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与方法”，“教素描并没有提出怎样结合到创作上去”，“有的先生只指出毛病，不解释原因及怎样改正，或者只指出局部的错误，没有帮助同学去解决大体问题，或者只是动手改或改得太多，而理论与具体画法的关系并不说，使同学很感困难，因为同学们亟须对光暗、立体感等的表现原理与步骤有了解”，“先生对同学的态度只是一片和气，不肯明确批评同学的缺点”，“不同的先生教法、要求和标准都不同，使同学学习前后难以衔接”，“先生在教学上缺乏标准与进度的计划性”，“示范不够”等，并进而提出了希望，如“拟定教学计划，随时检查学习进度，有步骤地解决问题”，“每隔一个时期，画些真人肖像，表情、动作等帮助创作，讲解素描如何与创作结合问题”，“每周完成一张画后，由教师评议一次”，“讲些石膏像的历史以及雕刻家表现作品的目的、思想、感情及有关的肌肉、解剖、面的转折等”，“有更多的机会欣赏名作或拿些先生自己的习作素描给同学们参考”等。或许类似的意见征求和不同范围的教学讨论会还有更多，从之后非常详尽的教学计划看，各科都应该有不同程度的集思广益。此次针对素描的讨论，也很可能与刘开渠、蔡仪、江丰、王朝闻、倪贻德、吴作人11等人参加的“关于全国美术教育”的会议1上提出的央美研究部首先负责编订出《素描教学方法》教材的建议有关。
为解决这两大块的问题，在正式的教学法没有出台前，不间断地有各种尝试，如“为使各班素描教学方法一致，成立素描教学小组进行讨论、研究”，“为使基本课与创作结合得更好，每班配备基本课与创作课教员各1人，随时解决学生的相关问题”13，“墨画科四年级6月份课程全部改为创作，必要时做少量基本练习问题”，“精选各班创作中的优良成绩，交研究部各部门评审后，向报章、杂志投稿或印年画，将我院成绩陆续公诸社会，并可以鼓励同学们的创作热情”，“为鼓励同学们对创作的重视，并照顾一部分经济困难的同学，请总务课提供一些创作用纸或以纸张、颜料奖励成绩优良的同学”，“发起的创作运动得到大家的拥护，同学的创作情绪普遍较高，各班已开始找材料，争取于下星期一开始办一个‘创作参考资料展览会’，希望得到美协、研究部、图书馆和教师们的协助，展览时间会比较长，目的是帮助同学确定主题、解决一部分资料和人物等的参考问题”等。14
在自上而下长时间的共同努力下，长达余字的《中央美术学院年各系教学计划》终于在年度新学期开学前，即约9月前出台15，其中关于素描课的部分广泛接纳了上述同学们的意见。这样，以新学期开学为标志，新中国的学院美术教育终于从专业角度形成了符合政治要求的、全新的体系，与之前思想改造的经验和创作课经验整合为一。这套体系完整、严谨、牢固且自成逻辑，虽然之后的教学计划随时代屡有变化，但其本质或内核并未改变过。对于这份重要文献，有必要对其重要内容有所了解，现摘录如下：
本院自年度根据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政策及文教会改革高等教育的指示，对教学内容及教学方法，曾有初步的改革，试验了几个月之后，有相当成效，但仍有好多缺点，本年度根据几个月的经验及两次创作运动和参加京郊土改的收获，并参照文教会的一般规定，对修业年级及科系计划，再加改订，在这个新学制的基础上，制订了年度各系的教学计划。年本院有油画、墨画、雕塑、图案、陶瓷5个系，又有美术干部训练班，本年度归并油画、墨画为绘画系，合并图案、陶瓷为实用美术系，连同雕塑系一共是三个系。过去招收初中毕业生，学习五年毕业，本年招收高中毕业生，完全学程仍为五年，但分为两个阶段，前三年为一个阶段，第一年不分系，各科统一领导，暂称预科；二年级开始分系，三年级完成第一阶段，暂称本科。四、五年级学生暂称研究科。以上各系适应一般学习美术的学生，此外为适应当前需要，又设立普通班，其中分两种学程，第一种招收普通有美术修养的学生，第二种招收在职美术工作干部，有相当成绩与历史的学生，修业期限都是一年。就整个各科系的教学方针说，都是一个原则，目的是培养能够作普及美术工作又能指导美术工作的人才；教学方法是一面注重革命理论的教育，提高政治觉悟，一面进行新现实主义的艺术教育，务期做到理论与实际结合的目标。但各系具体情况不同，新旧年级的学习基础及学习进度都不一致，所以分别制订各年级的教学计划如下：预科（各系一年级）教学计划；绘画系二、三年级教学计划；雕塑系二、三年级研究科教学计划；实用美术系二、三年级教学计划；各系二、三年级公共必修理论课及选修课教学计划；普通班教学计划。（笔者注：因整个计划太过冗长，现仅录其中的部分内容以呈现教学计划之概况）《各系一年级（预科）教学计划》
一、教学目的与课程标准（一）教学任务一年级的预科教育目的是给同学打下业务的初步基础，并奠定为人民服务的基本观念。在业务教育方面，为了锻炼同学能够掌握一般造型艺术的基本法则和构思能力，一年内要求同学必须达到一定的素描写实能力与初步的新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加修业务副科，作为进入二年级分系专修的准备，与培养将来作普及工作的能力。（二）教学进度预科在本学年内，因有新旧生两种程度，故在教学内容及进度上亦应有所分别。旧生的标准相当于旧制的□年级；新生则由基础教学开始，于一学年内加强教学内容与进度，要求于学年之末统一新旧生的程度。（三）课程标准科目
时数
政治常识
3
基本练习
15
创作实习
6
副科（塑造、图案）
6
水彩画
技法理论（透视、解剖）
1
国文（写作）
1
外国文（俄、英、法、日任选）
3
共计
37
（附注：1.基本练习配合默写及课外作业的速写、肖像；.创作实习配合作品欣赏；3.副科本科图案与塑造，均为必修课，每隔一周交换授课；4.水彩画因教员未聘定，暂不开课；5.技法理论，新生班解剖与透视并进，旧生班只授解剖；6.国文以课外写作为主，所排1小时主要为讲解；7.外国文分俄、英、法、日四种，各生必修一种。）
二、素描教学计划（一）教学目的素描教学首先要使同学认识基本练习的目的，是为了创作的准备，通过素描提高技术，以期更好地表现思想内容。坚决反对把素描孤立起来，为素描而素描的纯技术观点。为了能掌握表现思想感情所运用的手段，在预科阶段素描练习上，要求同学能够初步地学会构图、形、线、光、色、面、体、质、量、透视、解剖等等基本常识与能力，以及在素描上的表现运动、表情等等自然的和生理的写实原理及具体方法，使同学具备进入二年级分系前必须具备的一般造型美术的基本法则。（二）教学进度甲.课内练习新生班上学期：教材——头胸石膏像；进度——先头像，后胸像；比重——头胸像各半；件数——每周一张；标准——主要是解决构图、形、线、光、面、体的基本技巧。下学期：教材——半身石膏像、全身石膏像及真人写生、全身解剖石膏像；进度——第一周半身石膏像、第二周全身石膏像、第三周真人写生、第四周全身解剖石膏像；件数——每周一张；标准——在上学期的基础上，继续解决色、质、量、透视、解剖、运动、表情及人物典型性格等一般的描写。旧生班上学期：教材——半身石膏像、半身真人写生；进度——周石膏像练习、后作一次真人写生；件数——每周一张；标准——从旧制一年级的基础上，使之巩固和进一步地训练准确的写实能力。下学期：教材——半身石膏像、全身石膏像及全身真人写生、全身解剖石膏像；进度——第一周半身石膏像、第二周全身石膏像、第三周全身真人写生、第四周全身解剖石膏像；比重——各三分之一；件数——每周一张；标准——主要解决解剖在素描上的实习、运动、表情及人物典型性格的描写。（附注：1.石膏像包括西洋及中国典型人物的石膏；.真人包括性别、年龄、典型、劳动、姿态、穿衣或裸体的变化；3.素描结束后的默写必须确实实行，并借以训练同学对于对象的理解、记忆、推想的能力。）乙.课外作业（1）肖像：包括自画像及人像，主要是练习画得像并注意表情，每周一张。（）速写：练习形、动作、表情、典型的概括描写并为创作实习搜集材料，由素描与创作教员共同指导，每周五张以上。（三）成绩考核1.考试：每月底举行考试一次，期考与月考期间，课外作业暂停，考试配合所画素描后之默写一张。.评分：月考——审查成绩以旧新班为单位，先由本班教员将成绩排好，再经七班素描教员做最后决定；期考——先参加同学的意见，再由素描教员集体评定；平时成绩及课外作业——本班教员评并尽量吸收同学的意见。（考试评分欢迎创作教员提意见）3.分数比重：平时练习占百分之□；期考占总分百分之□；月考占百分之□；课外作业占百分之□（肖像与速写分数比重各半）。（四）成绩观摩与教学示范甲.成绩展览与观摩（1）学期末与每月底举行成绩观摩会一次。会中所展出的成绩，包括各班之考试及平时选出的优良素描与课外作业。为了从中挑选特优成绩作为预科办公室或本院陈列室的永久成绩，为了明确教学标准展开教与学的批评及自我批评展览会，必须结合同学的民主讨论和教员的批评。（）平时由教员选出各班同学的优良成绩，陈列在各本班教室内，或将各班成绩互相交换观摩。乙.教学示范（1）尽量搜集美术名作的印刷品或照片，经常陈列在预科办公室玻璃柜内或教室中，内容一月更换一次。（）尽可能与创作科的名作欣赏配合，请教员们讲解绘画中的一般常识。（3）教员作品展览可以灵活地配合在教学中或在展览会中展出。（五）教学方法（素描与创作教学的结合）甲.思想上的联系（1）首先要使同学明确素描练习是为了创作打基础，不能把素描孤立起来。（）使同学适当了解石膏像雕刻家对作品表现的目的、创作意图和创作方法。（3）对于对象的阶层、年龄、性格、表情等适当分析，这样才能描写出一个与社会有关联的人而避免表面。乙.教员的联系（1）素描与创作教员应经常取得联系，由讨论会会同看画、集体评分等方式互相交流教学经验、教学方法和共同了解同学的学习情况，使素描与创作教学有机地统一起来。（）素描与创作教员双方轮流担任作品欣赏的讲解，在具体示范中启发同学对于素描与创作结合的认识。（3）征求同学的素描学习心得与困难，及时解决素描本身的问题，处理好如何与创作结合问题。征求方式可以由预科办公室印发征求意见表格发给同学填写，每学期期中、期末举行两次，以便集中意见、发现问题，作为教员在教学中的参考。（4）通过课外作业考察同学在素描和创作上的真实能力，发现课内基本练习是否能够运用到创作上去。丙.素描与创作结合的技术问题（1）把掌握基本技巧和技法理论密切联系起来教学，不单要使同学学会这样画，而且还要使同学明白为什么这样画的道理，使已获得的技术能够灵活地运用作为自由意构的创作基础。（）让同学多了解人体构造肌肉解剖与运动表情等基本原则，要求不止在外形上去描写对象，还要从对象的内容里去认识对象。（3）启发同学对于默写的重视，认真执行默写教学，适当改善默写方法，如多注意体会对象的性格、表情、运动与肌肉、解剖等要点及形、光原理，默后随即对正。要从默写锻炼中培养对于对象的观察认识的方法和能力，这样训练后，在创作上的想象力自然丰富起来。（4）鼓励同学多画速写，速写对象尽可能与创作内容配合，最好多画些生活上、工作中的姿态和动作，直接为创作搜集材料。三、预科创作教学计划（一）教学目的1.使同学明确知道创作的目的，在思想上打下为人民服务的基础；.初步掌握新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能够把握主题，明确作品的宣传鼓动作用；3.知道一般构图原理，基本上掌握单线平涂的形式，能够画年画、连环画与插图，在形象、解剖、透视、色彩等方面达到与创作结合。（二）教学内容及进度上学期旧班：1.关于选择题材，把握题材，并系统化，前学期已讲过的创作步骤、目的等；.构图常识，主要做到能够表达内容；3.连环画问题。上学期新班：1.创作与政治的关系、创作的目的；.创作的来源、想象与生活的关系；3.如何选择题材、处理题材、把握主题。下学期旧班：1.内容与形式问题，反对形式主义；.为政策服务，反对公式主义；3.构图包括形式感，多样统一，对比、照应、变化、和谐等；4.形象典型、性格夸张等问题。下学期新班：与旧班下学期同，并加上学期末学完之课程。（三）教学方法1.集中讲与个别讲解：以同学存在的普遍问题结合名画欣赏或同学作品进行集中讲授，有针对性地对具体作品加以帮助，注意从理论与范例中启发认识理解，教员不应过分肯定自己意见或具体更改同学构图或形象，做到启发同学想象力与创造力，保持原作品的特色及意图，同学以自学为主，养成独立思考能力。.作品欣赏与示范：主要结合每阶段的中心教学内容，有时请专门研究的教员讲解，每学期两次。3.观摩会：针对同学作品将每一阶段的理论做更深入的讲解，提出典型作品做讲解例子。上学期新旧班都开三次。（四）素描与创作的结合问题（略）（五）创作展数及题材范围（暂定上学期的）旧班三次展：1.自由选择题材，年画和独幅创作都可，单线平涂；.插图和连环画，自由选择某本书和幕剧、影片，单线不可着色；3.自由选择题材，独幅，表现形式不限于单线平涂。新班三次展：1.自由选择题材，年画和独幅创作都可，内容形式不做任何限定；.定一个范围（由本班教员）以速写构成画面，单线平涂；3.独幅创作一张，单线平涂。（六）评分办法（略）四、预科塑造教学计划（略）五、预科写作教学计划（略）六、预科外文教学计划（略）七、预科旧班技法理论教学计划（略）八、预科新班技法理论教学计划（略）九、预科基础图案教学计划（略）《绘画系二、三年级教学计划》
一、一般教学目的与课程标准（一）方针：（绘画系包括三年本预科及两年研究科，本科一年级不分系，列入预科进行教学，其二、三年级阶段为分系开始及学业终结的阶段）目的是培养能够做普及工作而又能指导普及工作的美术干部，使同学在业务上掌握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与表现方法，在思想上（一面进行革命理论的教育，提高政治觉悟，一面进行现实主义的艺术思想教育）使同学获得新的革命的人生观、艺术观并掌握新的思想方法。两年的研究科教学方针是培养专家，能够担任比较专门的工作。（二）方法：二、三年级本科采取下面几个原则：以绘画为主科兼修雕塑与图案；三年之中油画、墨画、版画不分科学习；技术与理论并重。研究科采取的方法：加强理论教育；分科学习。（三）课程标准：二年级科目
时数
基本练习
15
创作实习
6
创作方法
3
中国美术史
3
图案
6
政治常识
3
外国文（俄、英、法、日任选）
3
共计
36
三年级科目
时数
基本练习
15
创作实习
9
墨画
6
艺术论
3
西洋美术史
3
政治常识
3
版画（选）
3
透视
1
共计
40
研究科一年级（略）二、绘画系二年级教学计划（一）基本练习教学计划1.目标上学期：解决素描基本技术问题，并巩固这种技术；解决素描与创作结合的问题；解决速写与素描（充分完整的素描）间的关系问题；建立正确的素描观点，解决过去对于素描认识的偏向；解决石膏素描与人体素描间的隔阂。下学期：建立正确的油画观点，解决一般对于油画认识的偏向；解决素描与油画结合的问题；掌握油画基本技术（解决“掌握大面”与“充分表现”之间的关系问题）；解决油画与创作结合的问题。.内容（略）3.方法发扬自学精神；一般教学与个别讲授相结合，避免平均主义；讲解与示范相结合；选出标准成绩做示范性的陈列（从同学中挑选；教授作品中征借；选择世界名作）；从具体情况出发举行启发报告及总结报告。4.具体程序（略）（二）创作实习教学计划1.总的目标与教学内容（1）明确教育方针和创作实习目的，坚定为人民服务的艺术观；（）解决提高与普及的关系问题；（3）解决素描与创作结合的问题；（4）通过实习掌握新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和提高创作能力；（5）成立三个小人书小组，在今年底以前（尽可能提早）完成三本小人书——叶大嫂渡江、摘棉花、狼与狐狸；（6）其余每人完成两张比较完整的创作（年画、书籍插图、招贴、单幅自由创作，以单线平涂为主）；（7）开两次观摩会；（8）作两次创作实习总结讲话；（9）通过个别指导和总结讲话，联系本班具体创作实习，解决生活与创作的联系、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以及如何选择题材、处理题材、把握主题（构图、线条、色彩）等问题。.教学步骤与方法（略）三、绘画系三年级教学计划第一学期基本练习教学计划1.教学目的与本年具体情况由于第一学期师生们下厂工作回校后的总结工作以及国庆宣传工作的配合，实际上课时间只有十二周。这学期需要解决如何完成旧墨三的基本练习、油画如何在学期末达到旧油三水准的问题。为使这两部分同学逐步趋于一致，根据业务成绩，在同一教室里分别授课，具体计划亦有分别。.第一学期课程标准与进度（略）3.教学的主要原则与考试方法（略）（附注：这个计划是在改制后班级有新的调整，根据暂时实际情况所拟的教学计划，将来客观情况有具体改变时要及时加以修正。）四、墨画课程教学计划1.总的目的：三年级的墨画课分为两种：基本练习、创作课的墨画单元。总的目的是使同学认识祖国绘画遗产的特色，并学习其优良的传统技法，通过创作课的墨画单元使我国优良的传统技法，能与现实题材相结合，再与油画技法相互渗透，发展成为新的民族形式。（以下略）《雕塑系二、三年级研究科教学计划》
（略）
《实用美术系教学计划》（略）
《普通科教学计划》（略）
《各系二、三年级公共必修
理论课及进修课教学计划》
一、各系二年级理论课教学计划（一）创作方法：根据每月一次之创作成绩举行观摩会，从中发现有关创作方法的问题，提高到理论的水平；每月一周观摩会，另一周开讲。（二）中国美术史：用新观点讲解与介绍中国美术的发展，并说明与中国社会发展之关系，用幻灯片。（三）图案：第1—4周，用器画、徽章设计；第5—8周，封面设计、招贴画；第9—1周，会场布置、图案字（此课放在理论课程下，是否妥当，请酌）。二、各系三年级理论课教学计划（一）西洋美术史教学内容及时间分配（讲资本主义时期的欧洲美术）10月10、1日
时代概说、十八世纪法国的绘画
10月17、19日
Ⅹ
10月4、6日
古典主义、浪漫主义
10月31日、11月日
Ⅹ
11月7日、9日
浪漫主义、自然主义、前期印象派
11月14、16日
Ⅹ
11月1、3日
前期印象派、后期印象派
11月8、30日
Ⅹ
1月5、7日
十九世纪英德的绘画、十九世纪俄的绘画
1月1、14日
Ⅹ
1月19、1日
十八、十九世纪欧洲的雕刻
1月6、8日
Ⅹ
1月、4日
资本主义没落期的美术
1月9、11日
Ⅹ
1月15、17日
学期考试
注：1.因时间不够，建筑与工艺史从略；
.Ⅹ号为艺术论课。
（二）艺术论1.教材：不用课本，以讲授为主，必要时印发讲授提纲；以新艺术论为主要参考书，使同学有一般艺术理论知识；以毛主席文艺座谈会讲话及马克思主义与文艺为主要参考文献，使同学有进一步研究重要问题的基础。.讲授方法：每隔一周上课一次，讲一大题目，全年八个大题目；每讲配合有讨论问题、反映思想情况；选出两份标准笔记，整理后交教员审阅，公布以资一般同学参考。3.主要内容：艺术的阶级性与党性，新民主主义的文艺与文艺政策，新民主主义的现实主义（现实主义与自然主义及形式主义、新现实主义与旧现实主义、新民主主义的现实主义与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新民主主义的现实主义与人民艺术），艺术的典型（艺术与典型的创造、典型的情势与典型的性格、高级的典型与低级的典型、艺术的典型与艺术的美），艺术创作的技巧（艺术的创作与技巧、唯技术论与非技术论、技巧的正确意义与正确功能、技巧的主要根源），艺术的民族形式（民族形式问题、民族形式与现实生活、民族形式与艺术传统），遗产接受与艺术评价（遗产接受问题的正确认识、批判接受与艺术评价、政治标准与艺术标准、艺术批评与文艺的统一战线），艺术史与社会史的关系。（内容提纲系初步拟定，在了解实际情况具体进行中，内容有变更之处）（三）版画（进修）教学计划（略）（四）透视学教学计划（略）定名为“中央美术学院”后的《暂行规程》可以与上述教学计划相配合，看到从“国立美术学院”到“中央美术学院”的短短几个月间的各种微调，如“第四章学制”包括“第六条：本院设本科、研究科及专修科，本科学习期间三年，研究科两年，专修科两年”，“第七条：本科及研究科均分为三系：绘画系、雕塑系、实用美术系。研究科各系又各分若干组，绘画系分为油画组、墨画组、版画组，雕塑系分为塑造组、浅雕组，实用美术系分为印刷组、染织组、陶瓷组、特种工艺组”和“第八条：本科一年级虽已分系，为便于全面地进行预备教育，统一领导，暂作预科”；“第八章课程比重及下乡、下厂、下部队的实习时间”包括“第十七条：课程比重规定本科：政治课15%，艺术理论课15%，技术课65%，其他5%。研究科与专修科的政治课10%，艺术理论课15%，技术课75%”，“第十八条：下乡下厂下部队实习，为本院实现学用一致、艺术与群众相结合的教学方针的基本关键，除了本科及专修科一年级一学期外，各科每学期的最初三周为实习时间，必要时得酌量缩短或延长”；“第九章教学组织”包括“第二十一条：本院暂设7个教研组：素描（包括勾勒、速写）教研组、彩画（包括水彩、油彩）教研组、创作教研组、雕塑教研组、实用美术教研组、墨画教研组、艺术理论教研组”等。
约10月，中央美术学院对年前三个季度的计划完成情形做了大致如下的总结：全年的中心工作是改进教学，其他工作则因经费限制没能很好展开，再加上临时的突击性事项很多，执行计划多少受到影响，本年以往三个季度的计划完成情况列举一下：1.教职员编制及学生人数：本年度编制人数人，全院现有教职员工人，其中专任教员43人，兼任教员0人，职员43人，已聘妥下月到差教职员10人，勤杂人员6人。学生名额人，但因干部调训班和研究科学生均未足额，所以现有学生30人。.教学方面：①课程已经精简，拟订了教学计划，做到了理论与实际配合；②同学参加了土改，搞红五月的创作，下工厂，提高了政治和业务水平；③学制已经正式改定；④调训在职干部；⑤添设版画科；⑥毕业生0名，较以往水准高，对于分配的工作均能胜任。3.研究方面：①成立了研究部；②成立画室，举行座谈，发动创作；③组织考察团收集资料；④编译了美术书籍两册；⑤完成了小人书6本。4.行政方面：①除了送革大轮训者外，每个干部通过了学习，一般说都很积极，能完成岗位的工作，推进业务。（其他略）
自此之后，像这样分年级、系别和科目，包括教学目的、教学任务、教学进度和课程标准，从课堂安排、课外作业、成绩考核、成绩观摩与教学示范、创作展览与题材范围、评分标准到教学方法，教学内容从教学单元直至细化到每一小节的教学计划，在每学期开始之前均要拟定好，再加上每个月和每学期的大大小小的教学总结以及诸多的学生反馈意见，就成为央美档案中的最大宗，而这些在民国时期，无论是徐悲鸿掌校的北平艺专还是林风眠、刘海粟主持的教学中都绝少一见，实为思想统一、步调一致的新中国美术教育确立的关键一步。虽然这是教育部对每个学校的统一要求，并非胡一川一方的独创，但每个学校和专业均有其独特性，难以量化的美术教育也终于在这样的要求之下有了整齐划一的标准，一个可以在全国任何地方复制并消弭教学独特性的标准。因此，笔者愿意将上述这类教学计划的制定看作“合并”完成的标志，原北平艺专教学体系彻底被替换的标志，学校正式走上预期轨道的标志。特别又在年11月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正式成立后，两校召开扩大会议，交换意见，共同订立教学计划，互调业务人员，采取同一步骤，更加稳健地践行着这一套新的美术教育规范。至于在此前前后后的历次教务会议、院务会议则均在处理学校运转中的各种琐事，诸如考试、招生、放假、对外联络、薪金、教职员调配、配合运动、创办杂志、美术供应社与教学的配合、教材编写，等等，宏旨已定。
但需要注意的是，本文所依据的各种会议记录只是一些事件的“梗概”，肯定丧失了很多细节，而各种方案、计划、纲要、规程之类，更属于纲领性的宏观文献，肯定与实际完成状况有不少出入，所标示的时间也并非一个准确的节点，只是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在考察每一个具体进程时，需要将“文献”与事实的出入考虑进去。
在胡一川的领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部门是徐悲鸿任主任、王式廓任副主任的研究部，这是主管教员思想和创作的部门，它根据不同时期的问题有不同的具体工作内容，如年，它会根据创作组同志在文艺思想上存在的问题，生活体验的贫乏、不能立即着手创作等问题，而主抓集体学习，通过小组会、观摩会、讨论会和提供深入生活、收集素材的机会，帮助教员逐渐走上反映人民生活和新中国生产建设的发挥教育人民效能的创造道路，并组织下乡下厂展览，征求意见；同时也负责配合北京市建筑、纪念碑、年画等各界需要。其理论组则为新中国美术理论的奠定做出了重要贡献，从当前艺术思想研究、国画遗产接受问题研究、当前美术创作倾向研究、民间美术研究、中外美术史的研究到编译美术理论丛书，从翻译苏联美术史教科书、绘画技法丛书、美术论文到美术理论、美术评论文章和美术史的撰写、出版，等等，影响不可小觑。
总之，胡一川在约一年的时间里，在一面积极配合北京和中央各部门需求、配合各种运动和活动的同时，从央美的课程设置、人员配置，到由教学计划、教学总结、教材编写为主要内容的教学运行流程，再到美术理论建设等各方面，齐头并进地加以改造，初步建立起了完整的新式美术教育模式。在其领导下，建立了各种制度，各部门都有了明确的工作计划和分工、检查、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机制；党团组织有计划地发展了党团员，辅助了教学等各项工作的顺利完成；通过院务会议，不断提出了有利于学校发展的意见并监督实现，安排好学校各项工作；通过教务会议，精简了旧课程，增添了新课程，配备了能胜任的教员，加强了科、班的行政领导，达到了素描与创作的结合，业务训练与思想教育的结合；通过研究部改造了旧的艺术观和教学法，提高了教育质量，积极开展了创作运动；通过工会，深入了解了、教育了、团结了教职员，加强了政治学习，改造了旧观点旧作风，提高了工作效能；通过学生会发挥了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建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民主的、集体主义的工作作风；通过配合各种运动，调动了创作的热情，锻炼了创作能力，培养了学生对艺术对现实政治的敏感性，等等。
虽说胡一川本质上只是一个执行者，其所作所为离不开上级的方针政策，有着较强的被规定性，而且也并非其一人之力，但作为毫无前车之鉴的第一个主要执行者，他的实际工作经验很可能成为一个模式或样板。事实上，央美在胡一川主持的短短两年时间里就能将延安和苏联经验这么强有力地植入到正规学院美术教育体系中，从新政权的角度说，其工作成效不能不说是值得称许的，而其中胡一川无疑是核心角色。罗工柳说他稳定了大局，最大限度地团结了旧教职员，巧妙、快速、有步骤地改变了教学方向，造成了央美的黄金时期等断言16，并非溢美，而是客观、公允之言。
“坚决改造，稳步前进”是钱俊瑞在清华改制大会上提出的方针，文化部在合并问题上也明确指示，对北平艺专要根据具体情况，不是大刀阔斧，而是逐渐改造。胡一川更是在合并前反复强调“改造方针是逐渐、稳步的改造方针”，并多次告诫自己的干部注意工作作风。在年3月央美的《党内“坚决改造，稳步前进”工作报告》中，胡一川在回答“根据四个多月合并情况来看，这个方针是否正确”的问题时说：“有些同志自听江丰同志报告（在杭州）后认为（不是正式提出）我们的方针太右了，主要的根据是寄人篱下、没有实权、不痛快。听了江丰同志的报告与我们学校的工作比较是很自然的，但我们现在很难对杭州工作做出全面结论，因为江丰的报告和彦涵的报告无论在工作看法上还是效果上都有些出入；对杭州方针上，杭州内部干部的看法也不一致；文化部的看法与江丰的看法也不完全一致。跟不全面的情况比较是不客观的，不从具体情况出发，光在形式上做比较也不够科学”，“统战工作的危险不是右而是左”，“如果原则性问题没有迁就就不能算是右”，“光希望痛快，如果不注意方式，杭州的例子，结果更不痛快，怕麻烦结果更麻烦。工作是一点一滴做起来的，只有通过不断地工作、斗争（即会议），开头总是慢的，但如果工作稳步前进的话，后面的进步就是快的，可能质变”。今天来看，这些切身经验不无道理。1年年底，在经历了1个多月的“文艺思想整风”后，胡一川在央美作了《关于“端正文艺思想，纠正工作作风”的检讨》，对央美两年来进步太慢表示检讨，在罗列了自己数不清的“错误”、深刻挖掘了思想根源后，承认自己对“坚决改造，稳步前进”理解有偏差。
同样的一个方针，三年里三种表述！那么，如何才算“坚决”？如何才算“稳步”？“坚决”到何种程度？“稳步”到何种程度？何时“坚决”？何时“稳步”？“坚决”与“稳步”的关系如何？这个分寸又如何拿捏才算合适？没有谁能给出正确答案。胡一川与经历了培训的千余名干部一样，像一颗螺丝钉被拧到试运行的庞大机器上（“个人的打算是有限的”17），无可避免地自我调整和被调整，一方面摸着石头过河、自行摸索，一方面随时被指出问题，或者说，没有谁完全做对了，因为对错的标准一直在变。当教育依附于政党的旨意，“政治正确”而非价值中立的学术标准成为办学的首要旨归时，教育必定是无所适从、备受伤害的，因为“政治”是多变的，学术标准是相对稳定的。胡一川作为那个时代美术教育的领导者，也必定随之起起落落，我猜，他少不得困惑与茫然吧！
胡一川的工作笔记记录了数不清的“听报告”和“作报告”，数不清的解释政策、部署工作、疏通思想、解决问题、协调关系，也记录了不堪重负和不胜其难，令人慨叹。
注释：
有时称美术科或美术部。
此内容来自胡一川工作笔记，应该就是前述之合并筹委会。所谓“第三次”应该是顺延了前两次的筹委会。
这个名称为暂定名，使用时间很短，很快被“中央美术学院”的名称代替。
应为“五年学程四年完成”的计划。
指胡一川。
罗工柳:《有容乃大》，谭天主编：《胡一川艺术研究文集》，第页。
大约从年1月底就基本确定了校名改为“中央美术学院”，只是还未正式公布，但学校的会议记录已经开始使用。
胡一川工作笔记，未刊。
胡一川工作笔记，未刊。
指华大三部方面。
分别来自北京和杭州的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但年11月，原国立杭州艺专才改称央美华东分院的。
此次会议详细情况待查。
以上来自年3月8日的年度第二学期第一次教务会议和3月11日的学年度第二学期第一次院务会议记录。
以上来自年4月4日的年度第二学期第二次教务会议和4月6日召开的学年度第二学期第二次院务会议记录。
此份材料未标明确定时间，笔者据其内容中有具体日期的课程安排推测为9月前，很可能完善于7、8月的暑假。另外，在年1月17日召开学年度第一学期第四次院务会议（上个学期末）上，曾有布置各系分别召开系务会议商讨年教学工作总结和年教学工作计划事宜；但在6月5日的学年度第二学期第三次院务会议上有“本院成立后，各系科室的教学及工作计划没有制定，应该着手拟具”的内容，说明这份计划形成于6—9月间。另外，年9月8日召开的学年度第一学期第一次教务会议有“本年度教学计划请各系科主任修订后交教务课汇齐整理转呈文化部”的内容，应该就是指这份计划。
罗工柳：《有容乃大》，谭天主编：《胡一川艺术研究文集》，第页。
胡一川年1月4日写给黄君姗的信。
资料链接
胡一川年4月1日在中央美术学院成立大会上的讲话（手稿）1
胡一川年4月1日在中央美术学院成立大会上的讲话（手稿）
年4月1日在中央美术学院成立大会上的讲话
胡一川
中央美术学院在人民的首都诞生了，这在中国美术教育史上是一件大事。
过去的旧的美术学校，出过优秀的革命的人物，不能否认的确实培养出来了好些美术人才，甚至这些人才经过一定的改造后，都可成为新中国文化建设的工作者。我们应重视这些教育的成果。我们应该继承优良传统。
但也不可否认由于旧社会的限制，旧的美术学校的教育方针、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与人民的实际需要是脱节的，甚至于是违背的。进步的教职学员，在旧的美术学校里是被另眼看待的。广大的进步美术工作者与人民大众是隔离的，与解放区的美术工作者是隔离的。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过去被隔离的美术工作者，在毛主席的领导下，为人民服务的共同目标下，亲密团结起来了，现在不断的具备着一切新的条件。
我们现在有机会可以深入群众与实际相结合，如这次参加土改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我们现在有机会大家在一块互相交换经验，互相学习，使得我们的教学和业务向前推进一步，我们应重视这些条件，很好的利用这些机会。
在新的情况下，一切都在变化。文艺也不可免地在大众面前被考验着，不断地变化着，旧的不合乎实际需要的文化艺术逐渐被改变，新的合乎新群众时代要求，为人民大众所喜爱的，对群众有教育作用的文化艺术，毫无疑义的将蓬勃成长。
为了光荣的完成学校当前与长远需要，培养新中国文化建设的专门人才，为了创作新的美术作品，我们的教育方针，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创作活动都应从实际出发，从广大人民利益出发，从同学的具体思想实际出发，经常与现实保持一定的联系。思想教育与业务教育相结合，素描与创作相结合，机械地把他分开是错误的，把美把艺术孤立起来看，从表面上看，片面的强调也是错误的。我们除了重视思想教育外，也重视业务教育，但在思想上应明确的认识到，我们重视素描，不是为素描而素描，是为了更好的表现新内容。
为了胜利的完成教学任务，全体教职学员，都应不断的加强政治学习，负责的首长给了我们很多指示，我们以新的立场观点方法，批判自己旧的思想感情，旧的艺术观点，建立新的为人民服务的革命人生观、艺术观，不然的话，艺术上的是非黑白问题，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如果不首先在方针上弄清楚，为谁培养人才，培养什么样的人才，为谁画画，画什么，怎样画才能为广大人民所接受，喜爱和有深刻的教育意义，那么他的为人民服务的革命人生观是空的。
为了胜利执行教学计划，应把学校各部门的制度建立起来，明确的分工负责。发扬工作的积极性，创造性，做到上下一致，大家出主意，大家关心，大家商量如何把学校办好的工作态度。
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充实自己，创作新美术，应有计划的强调，发扬中国民族的优良传统，向民间学习，向苏联学习。
在新的气象、新的任务底下，我们学校的所有党团员，除了接受上级负责同志和来宾的指示外，主要的是要与学校的非党同志合作，在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直接领导下，团结一致，同心协力，以实际行动团结全校教职学员工胜利的完成教学任务，党团员不论在学习态度上和生活作风上、学校的劳动生产上，都应起模范带头推动作用。使全校先生把功课教得更好，使全校同学把功课学得更好，使全校的职员和工友把工作做得更好，使学校的生产计划胜利完成。我们以这样的实际行动来庆祝中央美术学院的诞生，使咱们的学校真正是名符其实人民的中央美术学院，来迎接文化建设高潮的到来。
年4月1日胡一川于北京
年4月1日，在北京帅府园校尉胡同原国立北平艺专礼堂举行中央美术学院成立典礼。
华天雪本科、硕士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论系，博士就读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自年起就职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现为该所理论研究室主任、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个人著作有《周思聪》《徐悲鸿的中国画改良》《徐悲鸿的文与画》《徐悲鸿论稿》等。*本文原载《胡一川与新中国》，岭南美术出版社，年4月，第一版
*文中胡一川相关作品文献图片及照片资料均收藏于胡一川研究所
*胡一川相关图片及文字版权归胡一川研究所所有
策划：肖珊珊、钟佳
编辑：稂莠
审定：胡斌
文献整理：胡一川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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